独家记者专访南京宝马肇事案嫌犯急性

　　△视频：记者专访南京宝马案肇事司机

　　“南京宝马车肇事案”已经过去三个月，除了事发时现场的惨烈让人触目惊心之外，有关这一案件的各种议论一直都不少。先是各种说法声称肇事司机涉嫌酒驾、毒驾，后来又因肇事司机曾被戴头盔而出现顶包说，这些都被官方一一排除。8月31日，肇事司机、犯罪嫌疑人王季进被司法鉴定为作案时患有“急性短暂性精神障碍”、具有限制刑事责任能力，这也就是说他的精神存在问题。真的是这样吗？央视记者不久前在南京市看守所对王季进进行了采访，采访过程中王季进的确表现出非常不正常的一面，他本人也向记者回忆起车祸当时的情形，如果要用一个词来概括他的相关表现和谈话，那就是“不正常”。

　　肇事司机接受采访称“感觉到不正常”

　　年6月20日下午13点53分，在南京市秦淮区石杨路与友谊河路交汇处，一辆宝马牌轿车由西向东撞上一辆由南向西左转行驶的马自达牌轿车。宝马车速非常快，几乎将马自达轿车撞碎，造成马自达车司机薛某以及一名乘客死亡。

　　对这个案子社会上有很多议论，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当事人王季进的说法一直不多，同时也为了看看王季进到底是否患有精神问题，9月16日，央视记者对王季进进行了长达一个多小时的采访。其间，王季进对案发过程、为何车速那么快等问题，有的不直接问答，有的沉默以及自说自话。在回答中，他提及最多的是自己感觉到不正常，一共说了十几次，还说有人要害他。与此前民警讯问时相比，他在采访中说话语速较慢。

　　并没有指明导致不正常的原因和人

　　王季进说到的不正常到底是什么意思？而让他感觉不正常的又是谁？对此，他在采访时并没有指明。“那天我就感觉到很不正常……我跟他生意做了这么久，他为什么呢？以前都是打个电话，他把货发到这里来。打款给他，那天我还生气了一下，你要发多少卷就发多少卷，你怕我没钱给你吗？他又迟了一天给我发货。”

　　王季进在距离案发现场不到三公里的装饰建材城里，和家人一起经营店铺。6月20日当天下午，因为是端午节，他原本和妻子商量下午早点出去。可因为店里来了位顾客，妻子耽误了一会儿，再出来时，却不见王季进的踪影。而此时，王季进已经开车出了装饰建材城。

　　不仅说不正常，他还说有人要害他，“是不是人家害我呢？还是我自己……究竟谁害我，我也不知道。”

　　撞车后感觉有点怕就跑到了一个工地

　　王季进的回答的确是有些不正常，不过对于车辆撞击后的过程，王季进则有着比较清晰的描述。

　　“当时车子撞一下，安全气囊弹一下，大概最多十几秒钟我就愣住了，打开车门也没看什么，我就跑。那时候有一点怕，我就跑到友谊河路，那个铁路桥旁边，有一个小门，进去是一个工地。工地旁边有一条栏杆，旁边还有彩钢瓦，其实我就想摸摸它。然后这边很多人，就打了，打了那个时候有人在喊我，我已经在车子那里被押着了，押到哪里了？当时最早的时候应该是先到光华路派出所，然后又到南京市看守所。”王季进说。根据民警和目击者的说法，车祸之后王季进离开现场跑到了一个工地，之后警察在工地才把他抓住。这一点，王季进的说法和实际情况基本吻合。

　　多次提到有人在追他还要害他

　　之所以离开现场，除了怕之外，王季进还说当时有人在追他，“怕他们还在追着我，就感觉人家要害我。”

　　为什么会觉得有人害他？对此，王季进的回答是：“我在怀疑是不是我那个车子，但是车子觉得应该没有问题，虽然名字不是我的。”王季进驾驶的宝马车，车主登记姓名为许某，王季进说，他并不是认识这个许某，自己是通过妻子的妹婿介绍，花了约40万买到这辆车的。

　　对于事发时车速为何如此之快，王季进没有正面回答，却再次提到有人要害他。

　　事发前曾拨报警通话也不正常

　　从上述访谈中可以看出，王季进的思维比较混乱，并不是很正常。据警方透露，这种不正常早就体现了出来，不光是在事发之后抓他时，实际上，在6月20日事故发生前，王季进还拨打报过警，说有人要害他。根据报警录音，王季进拨通“我现在等于被人家陷害了一样，然后人家就用软件，（怎么受害的？）我现在做什么，我都答不出来我的做法是对的是错的……我现在也解释不清楚……怎么说呢？反正我的手机被人家监听了。”

　　在看守所内各种行为举止非常怪异

　　另外，无论是对他进行讯问的检方人员还是看守所里的民警都觉得王季进的表现很不正常。南京市秦淮区人民检察院侦查监督科检察员张珊珊说：“在我们审查案卷材料收案的第二天，我们前往羁押场所对王季进进行讯问，监管人员向我们反映，他的身体和精神状态都存在异常，不具备提讯的条件。我们到监管场所对他进行察看，发现他神智不清，无法正常交流，我们不能根据法律规定对他进行讯问。”

　　南京市看守所管教民警金海生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第一印象就是他当时比较狂躁，大喊大叫。他就是自己喊，他喊的声音你自己并不能感觉到他在喊着什么，听不清楚，反正在大喊大叫。声音很大，还拍打自己的身体，或者用头撞击铺板。”

　　除了大喊大叫，王季进还会时不时做出一些反常的举动。比如，吐口水或者吐痰，他也没有什么特定目标去吐口水、吐痰。或者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自己腿不好，还翻跟头。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精神鉴定结果显示有短暂性精神障碍

　　针对王季进的这些异常情况，为了准确查明案情，检察院建议公安机关对王季进进行精神鉴定。

　　根据公安机关、检察机关以及王季进家属委托辩护律师的申请，南京医院司法鉴定所对王季进进行鉴定。警方根据鉴定机构的要求，还提供了多种材料。

　　8月31日，医院司法鉴定所出具了司法鉴定意见书，鉴定意见为“王季进作案时患急性短暂性精神障碍”，有限制刑事责任能力。在法律能力评定方面，鉴定意见书显示，王季进本案的开车目的虽有诸如“就是想转转”、“坐在车里等不如开着转转”的交代，但也有开车前突然感觉周围如梦境、当即感觉“不走就走不掉了”以及案后莫名地称妻妹被杀等精神病性症状的交代，故认定本次驾车有受疾病的影响成份。依据《精神障碍者刑事责任能力评定指南》（SF/ZJD-），评定犯罪嫌疑人王季进有限制刑事责任能力。

　　什么是“急性短暂性精神障碍”？

　　医院（医院）主任医师郭俊花介绍说，“急性短暂性精神障碍”是一种精神疾病，在精神科比较常见，它的特点是急性起病，突然出现精神异常，有的患者也会有一些诱因，比如说过度劳累、高度紧张或者失眠等等，但有的也没什么诱因，突然出现精神异常。其主要特点就是急性起病，且持续时间短。

　　据专家介绍，患有“急性短暂性精神障碍”的多数患者都能通过药物治疗基本缓解，有些患者甚至会自行缓解。

　　可以减轻处罚但并非应当减轻处罚

　　有了这样一份鉴定，人们最关心的是它对法律责任有何影响？依据法律规定，实施犯罪行为时具有部分行为能力的，应当承担刑事责任，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专家表示，针对精神障碍当事人的量刑要具体分析,法律规定的是“可以从轻或减轻”而不是“应当减轻”，最后还是要交给法官或者法院来裁定。

　　如质疑鉴定结果可申请重新鉴定

　　社会上也有说法称，王季进是不是在表演、在装病以获得减轻处罚？这也就是说是不是可以去质疑这个精神鉴定结果？对此，专家表示如果相关当事人认为鉴定结果存在疑问,可以申请重新鉴定和补充鉴定，也可以直接质疑鉴定结果。

　　目前，事故遇难者薛某的家属仍然沉浸于悲痛之中，薛某的父亲说，孩子是他们家庭唯一的血脉，案发的那个端午节是家人心中无法面对的伤痛。

　　对于目前案件的进展，薛某的代理律师认为，要待阅卷后进一步决定。薛某代理律师赵子耀说：“目前是否重新鉴定尚未做出最终的决定，我们打算保留行使这样一个权利。”

来源/央视新闻

本期监制/周庆安

主编/江平

记者/曾晓蕾

编辑/王兴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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