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厚的诈骗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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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起致敬西村京太郎《敦厚的诈骗犯》。壹淞港市精卫中心（）精鉴字第号鉴定意见书一、基本情况……被鉴定人：苏启贤，男，年1月21日生，汉族，职业高中文化，未婚，无业。籍贯：江苏常州，户籍所在地：淞港市左汀区汀前路21弄50号室。二、案情摘要据卷宗材料提供：年3月11日，被鉴定人苏启贤遭遇车祸致头部外伤，年12月经淞港市公安局左汀分局交通巡警支队调解结案。自年来，被鉴定人反复癫痫发作，症状逐年加剧。年6月苏启贤向淞港市左汀区人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被告许宝衡及众泰交通股份有限公司对其新出现的人身损害承担赔偿责任。淞港市左汀区人民法院特委托本所对苏启贤的精神状态进行司法精神医学鉴定，并评定其民事行为能力。三、检验过程（一）送检材料摘录1、据卷宗提供材料反映：被鉴定人苏启贤自年8月在淞港市左汀区二中学习，年3月11日因车祸致脑外伤，休学一段时间后继续回校读书，考试经常不及格，年7月初中毕业。年至年在淞港市左汀第三职校学习酒店服务，毕业后一直待业。年在威风焊机公司工作因被发现癫痫病史而辞退。年在淞港市城郊酒店做门卫，后因在上班期间癫痫发作而被辞退，至今一直待业在家。年12月10日经中国残疾人联合会鉴定为精神残疾贰级。2、据淞港山峰司法鉴定所鉴定意见书记载：……3、摘自被鉴定人淞港市精神卫生中心门诊病史：……（二）鉴定调查据被鉴定人父母反映：苏启贤车祸前跟正常人一样，比较听话，学习成绩中等，喜欢看书，同学关系好。……医院医生讲病危，当时脑子不清楚，妈妈也不认识。住院一个月，后来又在家休息了一年，回去读书，老师跟我们讲（书）读不上去，功课都不及格，后来考最低分数上了职校。实习时上夜班不能上，毕业后在他舅舅朋友开的公司里做过，在里面写写东西、接电话；还在外面招聘做过保安，后来发癫痫人家害怕了就退回来了。癫痫大发作一个月2、3趟，吃药也不好，现在讲他，他就不开心发脾气。平时在家整天睡觉，衣服换洗都要督促，洗脸、刷牙都要催，不欢喜出去。（三）检查所见被鉴定人自行步入检查室，意识清晰，年貌相符，衣着适时整洁，起初接触时情绪易激惹，态度敌对，安慰劝说后情绪渐平稳，接触交谈被动，尚能简单对答，思维迟缓，问及其是否读过职校？答称：“好像是”，谈及工作情况，具体时间不能忆起，自诉“妈妈告诉我发毛病了就不做了。”询问其发毛病的情况，称：“不晓得，人觉得老难过。”自觉与父母关系相处尚可，问其今后的打算，用摇头表示，自称：“没啥担心的，”承认在家整日睡觉，但又称：“我经常睡不着，有时头痛、头晕，有时人很想睡就是睡不着。”整个精神检查中，被鉴定人一般理解能力和表达能力可，思维略显粘滞，有抵触情绪，多问话时显得不耐烦，激惹性增高，情感反映与所处环境不协调，未引出幻觉、妄想等精神病性症状，智能和记忆检查不合作。四、分析说明……五、鉴定意见1、鉴定诊断：1、脑外伤所致精神障碍2、继发性癫痫。2、民事行为能力的评定：被鉴定人苏启贤具有限制民事行为能力。鉴定人姓名张涛《司法鉴定人执业证》证号：xxxxxxxxxxxx姓名刘晴峰《司法鉴定人执业证》证号：xxxxxxxxxxxx姓名蔡小琪《司法鉴定人执业证》证号：xxxxxxxxxxxx年4月10日贰律师会见笔录一会见时间：年9月10日会见地点：左汀区看守所会见人：贺晴朗律师董行行律师被会见人：苏启贤？我们是淞港定铎律师事务所的贺晴朗律师和董行行律师，今天受你妈妈的委托前来会见你，听你妈妈说你对于几个月之前委托的李律师不太满意，所以她找到我们要求把李律师换掉。你对于我们作为你的辩护人有什么意见吗？：想问一下我妈妈是如何找到你们的？？是通过许律师找到我们的。你同意这次更换吗？：同意的。我妻子有和你们见面吗？？没有。：那么我妻子有没有让我妈给我带话？？好像没有，等我们出去问问下次带话来给你。：好的。？既然你之前有过律师，我想对于相关的法律权利你也了解，我们在这里就不再重复了。对于之前公安的起诉意见书你有什么意见吗？：公安的起诉意见书基本属实。？公安把案件移交给检察院后，案卷我们也阅看了，公安指控你加入了一家专门从事合同诈骗的“保险公司”，骗取一些老年客户的保险金，这个基本事实没啥问题吧？：没啥问题。？我们还是简单地问你几个问题吧。我这里问完了，董律师会把你家人要带的话告诉你。：好的。？你为何要加入这家所谓的保险经纪公司？：我多年前被公交车撞出癫痫，一直拿残疾补助金，这个补助金很低，每月就一千多，当然这总比没有好。因为这个毛病，我几乎找不到工作。一来这个毛病哪家公司都怕，二来如果找的工作收入低的话还不如不找，因为我一旦找到工作后单位给我缴纳社保，我的残疾补助金就要被停掉。所以如果我找到的工作收入只是两三千元的话对我的生活没有什么太大的帮助，还不如在家睡觉。这个骗钱的淞港贵钱公司我是在99同城上看到的，我一开始是想做个正常的保险经纪人，保险经纪人不用交社保，所以我在拿收入的同时不会被扣掉残疾补助金，这样我的收入会更高一些，于是我就去应聘了，没想到和他们的人事经理随便聊了聊他们就要我了。做了一个月，我就拿到了一万多块，我觉得蛮开心的，这是我长这么大挣的最多的一笔钱。后来新进来的两个人他们还分配给我带，我成了公司里的团队长……？你不觉得这家公司干的事情有问题吗？：一开始不知道，做到两个月时我发现了，做保险中介的提成比例不可能这么高。钱没有走到保险公司，而是被老板转走了。？那你为啥不及时退出或者报警？：我自己很难脱身了。我最近几年病情好转，经人介绍找了个女孩结婚，结婚后我的开支大增，我这点残疾补助金根本不够用，虽然我爸妈平时也给我一点，但我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所以我要出来挣钱。？然后你就去把那些老人的棺材钱都骗过来？：……我不去骗也会有人骗他们的，他们太容易被骗了，家里没孩子管他们，只要我们嘴甜一点，多喊几声大爷大妈，他们就把我们当亲人。再说了，我这个事情其实只做了三四个月就被警察发现了，我也没骗多少钱，前后大概就拿了四五万块。我现在愿意把这些钱退赔给被害人。？你还有钱退赔吗？：让我爸妈帮我想想办法。？你明知这家公司有问题，为啥不仅你自己做，还去当个团队长下面带两个人？事实上你当团队长的管理提成收入甚至比不上下面“”业绩“”好的“员工”拉客的收入。：两位律师，不瞒你们说，虽然这是家犯罪的公司，但是我在里面做的很开心，因为这家公司没人会去介意你以前的工作履历或者什么职业病史精神病史，只要你认真干好好干，就按照当初约定给你提成或者管理费用，而且费用发的很及时，从不拖延克扣。大家在里面其乐融融，到周末时老板还时不时约上几个团队长去饭店喝一顿。我到最后都在想，如果这家公司做的是正经生意该多好啊。？……：我再问一句，我们老板现在被抓到了吗？他对我其实挺好的，上次我借了他一万块钱没还他，他后来也没催过我。？应该是还没抓到，正在网上通缉。你的癫痫最近有发病吗？：……前一阵子在看守所里发过一次，发的很轻微，一下子就过去了。？同监室的人是否有看到？：……没有。？你发病时同监室的人没有看到？：……没有。？苏启贤，我们是你的律师，会尽量帮助你，之前你委托的李律师向公安机关申请取保候审没有成功，你是不是就是跟人家说你最近没有发病？我们看你的预审笔录你告诉公安你最近几年身体很好没有再发过病。：嗯。我这几年的确没有发过病。？我们这两天会再次和检察官提取保候审的事情。我们会把你之前的病情材料和残疾人证明给到检察官。当然如果你最近发病的话，检察官给你取保的概率应该就会大很多，你听明白了吗？：我听明白了。？你爸妈给你带的稳定病情的那个药一定要坚持吃，要吃给看守所的管教看。那药叫啥来着？：好的。叫德巴金。？接下来董老师把你爸爸妈妈的话转告你。：好的。请问律师我这个案子如果判的话大概会判几年?？短的三年，长的五年。？会有可能缓刑吗？？有可能的。但是要看开庭情况了。：好的。叁淞港市左汀区人民检察院起诉书淞左检刑诉[]号被告人赵松涛……被告人苏启贤，男，年1月21日生，公民身份号码：xxxxxxxxxxxxxxxxxx，汉族，大专文化，系淞港贵钱保险经纪有限公司团队长，户籍所在地淞港市左汀区汀前路21弄50号室。年4月20日因涉嫌合同诈骗罪由淞港市公安局左汀分局刑事拘留，同年4月22日延长刑事拘留期限至三十天，年5月22日经本院批准并由该局执行逮捕。现羁押于淞港市左汀区看守所。被告人项开成……被告人张无战……被告人戚甄梅……被告人白凤新……被告人房晓春……本案由淞港市公安局左汀分局侦查终结，以被告人赵松涛、苏启贤、项开成、张无战、戚甄梅，白凤新、房晓春涉嫌合同诈骗罪，于年9月3日向本院移送审查起诉。本院受理后，于同日告知被告人有权委托辩护人和认罪认罚可能导致的法律后果，告知被害人有权委托诉讼代理人；依法讯问了被告人，听取了被害人、被告人及其辩护人、值班律师的意见，审查了全部案件材料。经依法审查查明：被告人赵松涛、苏启贤等人分别结伙，于年12月起使用淞港贵钱保险经纪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贵钱公司”）名义，由被告人赵松涛担任公司负责人，由被告人苏启贤担任团队长，由被告人项开成、张无战、戚甄梅担任业务员，由被告人白凤新、房晓春担任话务员，以保险公司售后服务的名义联系其他保险公司客户赵美英、陈晓冬等人，谎称补发保险合同利息或补偿款，诱骗客户到贵钱公司签订虚假保险合同并支付钱款，后按事先约定比例分成。经统计，被告人赵松涛的犯罪金额为人民币万余元（以下单位均为人民币），被告人苏启贤的犯罪金额为70万余元，被告人项开成的犯罪金额为35万余元，被告人张无战的犯罪金额为25万余元，被告人戚甄梅的犯罪金额为6万余元，被告人白凤新的犯罪金额为5万余元，被告人房晓春的犯罪金额为4万余元。被告人赵松涛、苏启贤、项开成、张无战、戚甄梅、白凤新、房晓春于年4月20日被公安人员抓获。被告人苏启贤、项开成、张无战、戚甄梅、白凤新、房晓春到案后均如实供述其犯罪事实。上述事实，有以下证据证明：……本院认为，被告人赵松涛、苏启贤、项开成、张无战、戚甄梅、白凤新、房晓春以非法占有为目的，在签订、履行合同的过程中，骗取对方当事人财物……应当以合同诈骗罪分别追究其刑事责任……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六条的规定，提起公诉，请依法判处。此致淞港市左汀区人民法院检察官：汪朝南年10月30日肆律师会见笔录三会见时间：年10月11日会见地点：左汀区看守所会见人：贺晴朗律师董行行律师被会见人：苏启贤？我们已经和检察官见过面了，提到了你的病情，还把病历材料也提供了。他说这个情况之前公安的承办就和他说过，他曾经提审过你，感觉你目前身体情况很稳定，具备羁押条件。另一方面，我们提供的病历材料都是好几年以前的，最近两年的病历材料我们没有向他提供，他没法同意你取保的申请。他还说现在的刑事政策是严厉打击诈骗犯罪，你在这个案件里的排位很靠前，连排在最后的几个打电话拉客的老太太都没有被同意取保，你就更不用说了。：好的，我知道了。我妻子有让你们带话吗？？上次我们把你的要求告诉你妈妈了，你妈妈发反馈，说你妻子觉得你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你是不是之前没把你出车祸落下癫痫的事情告诉她？：是的，我之前没把这事情告诉她，我爸妈也是这样要求我的，他们怕我万一说出去我妻子就要和我离婚，我爸妈为了我的婚事花了不少钱。他们说我这癫痫又不是先天的，不会遗传，生了孩子就好办了。？这事情估计瞒不了几天了。：能瞒几天算几天吧。？如果这样的话，你现在的境况是有点尴尬，如果你能取保，或者到了法院一审可以判缓刑，你妻子就会知道你有癫痫而离开你；但是如果你被判实刑，缓刑没有落实，你妻子说不定也会离开你，因为你毕竟成了劳改犯，她不一定会等你。：我知道。先这样吧。？作为你的律师，我们还是要告诉你，你现在提供出来的病历只能证明你先前的病情。你上次说你在看守所发过一次，又说没有其他人看到。是你不想让其他人看到吗？：……那次是半夜。？你的发病，一定要有同监室其他人看到，才有证明效力，明白吗？：明白。伍律师会见笔录四会见时间：年11月29日会见地点：左汀区看守所会见人：贺晴朗律师董行行律师被会见人：苏启贤？案件到法院已经快一个月了，你最近身体还好？：我身体很好。我妻子有带话吗？？我们听你妈妈讲，你妻子好像知道你原来有癫痫这个事情了，她在家里翻到了你原来的劳动手册和退工单。她非常不高兴，说你们一家人合起来骗她，和你妈妈闹着要离婚。：哦，我也觉得是早晚的事情。？如果要增大判缓刑的概率，我们还有个办法。：什么办法？？就是向法院申请对你的行为能力进行鉴定。如果鉴定出来还是精神残疾，那对你的判决肯定有一定的帮助，但如果鉴定出来你的精神状态已经脱离残疾程度了，那么以前的病历也没啥用了，而且你以前每月申领的残疾人补助金也会被停发。：……我再考虑考虑。？你最近一直没有发病吗？：没有。陆律师会见笔录五会见时间：年12月13日会见地点：左汀区看守所会见人：贺晴朗律师董行行律师被会见人：苏启贤？案件定于下周三开庭，先告知你庭审程序。：好的。？（告知庭审程序，此处省略五百字。）：明白了。？你最近身体还是很好？：是的。？我们会在法庭上向你发问，你要把你这些年一直在吃德巴金和最近在看守所里发病的情况向法官提出来。：好的。？我们只能帮你到这一步了，听明白了吗？光用多年前的那些病历材料可能无法引起法官充分的同情，法官不是必然会判你缓刑的。：我懂的，谢谢贺律师和董律师。我妻子在闹离婚吗？？这个我们不清楚，等我们出去问问。柒淞港市左汀区人民法院刑事判决书（）淞刑初号公诉机关淞港市左汀区人民检察院。被告人赵松涛……辩护人……被告人苏启贤，男，年1月21日生，公民身份号码：xxxxxxxxxxxxxxxxxx，汉族，大专文化，系淞港贵钱保险经纪有限公司团队长，户籍所在地淞港市左汀区汀前路21弄50号室。年4月20日因涉嫌合同诈骗罪由淞港市公安局左汀分局刑事拘留，同年4月22日延长刑事拘留期限至三十天，年5月22日经本院批准并由该局执行逮捕。现羁押于淞港市左汀区看守所。辩护人贺晴朗、董行行，淞港定铎律师事务所律师。被告人项开成……辩护人……被告人张无战……辩护人……被告人戚甄梅……辩护人……被告人白凤新……辩护人……被告人房晓春……辩护人……淞港市左汀区人民检察院以淞左检刑诉[]号起诉书指控被告人赵松涛、苏启贤、项开成、张无战、戚甄梅、白凤新、房晓春犯合同诈骗罪，于年11月4日向本院提起公诉，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进行了审理，淞港市左汀区人民检察院指派检察员汪朝南出庭支持公诉，各被告人及其辩护人均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淞港市左汀区人民检察院指控：……经审理查明：被告人赵松涛、苏启贤等人分别结伙，于年12月起使用淞港贵钱保险经纪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贵钱公司”）名义，由被告人赵松涛担任公司负责人，由被告人苏启贤担任团队长，由被告人项开成、张无战、戚甄梅担任业务员，由被告人白凤新、房晓春担任话务员，以保险公司售后服务的名义联系其他保险公司客户赵美英、陈晓冬等人，谎称补发保险合同利息或补偿款，诱骗客户到贵钱公司签订虚假保险合同并支付钱款，后按事先约定比例分成。经统计，被告人赵松涛的犯罪金额为人民币万余元（以下单位均为人民币），被告人苏启贤的犯罪金额为70万余元，被告人项开成的犯罪金额为35万余元，被告人张无战的犯罪金额为25万余元，被告人戚甄梅的犯罪金额为6万余元，被告人白凤新的犯罪金额为5万余元，被告人房晓春的犯罪金额为4万余元。……关于被告人苏启贤的辩护人提出对被告人苏启贤适用缓刑的辩护意见，本院认为，被告人苏启贤明知贵钱公司诱骗购买过保险的老年客户再次购买或退保后购买虚假的贵钱公司的保险，仍加入公司协助签订合同骗取被害人钱款，后予以大比例分赃，主观恶意较深，不宜适用缓刑，辩护人提出的苏启贤有相关疾病，经查不能作为缓刑理由，该辩护意见本院不宜采纳。本院认为，被告人赵松涛、苏启贤、项开成、张无战、戚甄梅、汪素珍、房晓春以非法占有为目的，在签订、履行合同的过程中，骗取对方当事人财物，其行为均已构成合同诈骗罪，其中被告人赵松涛犯罪数额特别巨大，被告人苏启贤、张无战，项开成犯罪数额巨大，被告人戚甄梅、白凤新、房晓春犯罪数额较大，淞港市左汀区人民检察院指控被告人赵松涛、苏启贤、项开成、张无战、戚甄梅、白凤新、房晓春犯合同诈骗罪罪名成立。……判决如下：二、被告人苏启贤犯合同诈骗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六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五万元。（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判决执行以前先行羁押的，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自年4月20日起至年10月19日止，罚金自判决生效之日起三个月内向本院缴纳。）……如不服本判决，可在接到判决书的第二日起十日内，通过本院或者直接向淞港市中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书面上诉的，应交上诉状正本一份，副本二份。审判长林诗诗人民陪审员傅建城人民陪审员凌大午二〇二〇年一月十六日书记员朱娜捌律师会见笔录七会见时间：年1月21日会见地点：左汀区看守所会见人：贺晴朗律师董行行律师被会见人：苏启贤？宣判那天你是不是承受不了这个三年半的刑期？我们看你当庭差不多晕倒了。：是的，我原来以为法院可以判我缓刑给我个机会的，我有癫痫，这个因素法官为啥不考虑？？之前我们反复和你解释过，你的癫痫病历只记载到四五年前，后来你没有再发病的医疗记录。另一方面，现在的刑事政策是严打诈骗犯罪，你们这个案子的很多被害人又都是老人，在这个有七个被告人的案件里你的排名是第二，法官很难给你一个缓刑，除非你有确切的证据可以证实你现在的确有癫痫，不适合在监所改造。：……？你要上诉吗？：我妻子会和我离婚吗？？……你妈妈让我们告诉你，不要对这个女人想太多，养不家的。：我明白了。？你要上诉吗？：我不上诉了。？你确定？我们觉得你这个情况还是可以去试试的。：我不想去做什么精神鉴定了，也不想上诉了。？为什么？：我已经有四五年没犯病了，有没有病我其实自己心里最清楚，但是这个社会不这样看，用人单位在决定是否给我一个工作机会时，会看我多年前的病历，即便不看，用人单位给我签字的劳动合同里都会有那么一个条款，约定我一旦隐瞒以前的精神病史或者其他对公司不利的个人信息公司就有权解除劳动合同，所以我的精神病史是不可以讲出来的，哪怕病情早已经好转。一旦讲出来我就可能得不到工作机会。这个社会对残疾人的歧视不仅仅是现实的歧视，还包括对他们历史的歧视。而一旦我犯罪时，警察检察官法官又说我没有最近生病的记录，多年前的病历不值得参考，所以判决时不可以从轻。你看，不管参考还是不参考，我都吃亏。？政府不是每月都发着残疾补助金吗？：贺律师董律师，你们说说在淞港这个地方每月一千多元可以做什么？我娶了老婆，我以后还要生孩子，我不工作如何供养这个家庭？我爸妈没什么钱，等他们退休了更没什么钱，我啃老能啃到什么时候？我在看守所里这段时间一直在反省自己，到底该不该加入贵钱公司去骗人，这个判决下来我总算想明白了。等这三年多过去我出来一定会好好活下去。有些人生下来就不必犯罪，但有些人不行。？……：贺律师董律师，你们第一次来见我问我最近有没有发病我就知道你们想干嘛，你们是好律师，我感谢你们，但我不想装病。你们不知道一个癫痫病人日子有多难过，去装一个癫痫病人心里会有多难过。法院判决我时和其他被告人一视同仁，这让我很开心，和我在贵钱公司时的感觉差不多是一样的，我是正常人，不再是残疾人了。至于诈骗犯这个帽子我愿意戴，我觉得比癫痫病人这顶帽子轻多了。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